Steve发现自己最近怪怪的。

自从被那个未来的自己用心灵权杖戳了一下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

做……那种梦

说起来做那种梦也没什么可羞耻的。

可是如果春梦对象是自己不久前才刚熟悉的队友呢？

第一次Steve从缱绻旖旎的梦里醒来，他惊慌、不知所措、怀疑人生，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长着小胡子的队友有这么过分的想法，这太不合适了！这……简直荒唐！

但是这件事真实发生了，就在前一秒他还在梦里吻过Tony Stark耳边的灰色鬓发，Tony用充满情yu的沙哑声音调笑着问他“是不是第一次？需要我帮忙吗？”，他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激烈运动后带着温柔的柔软皮肤触感，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比平时更多的更加亲密的小雏菊香味。

后一秒他从梦中醒来，身边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Steve觉得自己没法面对Tony了，让他更为不知所措的是，除了愧疚，他居然还要极力遏制住自己的失落。

这不行，他得想办法阻止这个。

他在厨房客厅训练室甚至是会议中心避开Tony的眼睛，避免和Tony进行肢体接触（谢天谢地Tony不喜欢肢体接触），他努力工作从早到晚一刻不停，一点点空闲时间都用来去和Bruce一起练习瑜伽吃清淡食物保持心态平和，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无法阻止自己进入那些的梦。

“你又和Tony吵架了？”Bruce好心地问。

Steve捂住脸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这些措施完全没有用。

梦境每周两次不多不少准时准点如约而至，Steve不想承认，但是几周后他真的开始习惯这个，并且……享受这个。

梦境里的Tony和他在大厦里见到的Tony不太一样，梦里的Tony两鬓发灰，身形消瘦，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看向Steve的时候那双眼睛没有一点攻击性，总是软乎乎地红着眼尾，浸润的水雾中充满了温柔和信赖，他整个人看上去破碎又坚强，让人想把他一把把他抱在怀里保护起来。

梦境里的自己也和当下状态中的自己不太一样，如果说白天的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Tony恨不得远远避开就好，晚上的自己在梦里看到Tony就像是见到了失而复得得珍宝恨不得把托尼紧紧抱在怀里再也不分开才好。

Steve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这些梦境的影响，他开始不满足于只在夜晚的梦境里拥抱Tony，他看见Tony因为熬夜工作通红的眼睛的时候会想吻他，看见Tony在电话里和官员争执的时候会想把他揽在怀里，看见Tony舔掉手中不慎粘上的酱汁会想把他……

太少儿不宜了。

Steve再次捂住脸。

“Cap？……Cap！”

Clint叫了好几声才把Steve从幻想中抽离出来。

“咳咳，怎么了？”Steve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那么气虚。

“这周轮到你选电影了，如果你不选也可以把这项权利让给我。”鹰眼侠摩拳擦掌显然蓄谋已久。

“不行！”Tony反对Clint：“我们不会陪你一起看第五遍《指环王》就为了多看几眼精灵弓箭手！”

“看第三遍星际迷航也没有多好！”Clint反对Tony。

“嗯哼。”Natasha似乎早有准备，她甚至还带了一瓶指甲油悠悠哉哉地涂。

Bruce和Thor就一种花草茶进行深入交流。

而Steve，Steve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的一部分理智知道自己应该选电影，而另一部分理智和所有的情感都在Tony Stark的身上打转。

“必须是星际迷航，为什么不是星际迷航？”Tony红润的嘴巴一开一合。

“……星际迷航。”Steve不自觉跟着Tony念出来。

“队长！？你你你居然和他站在一边？！”

Clint一脸绝望，Natasha露出些许疑惑，Bruce和Thor则完全没在注意选了什么电影，Tony眼睛一亮，Steve下腹一紧。

“我就知道我们的好队长会做出最棒的选择。”Tony无不得意，甚至主动粘过来蹭着Steve坐下。

Steve模模糊糊听见后面Clint小声和Natasha抱怨：“谁说他们俩吵架了，我看他们俩好着呢”

Steve想笑，然后他感觉到Tony柔软温热的身体靠近，那温度火热得几乎将他蒸发。

电影播放了大概40分钟，Steve的眼睛笔直笔直盯着屏幕盯了40分钟，但他全部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身边的Tony身上，脑海里全是Tony，火辣的Tony，温柔的Tony，为他打开自己的Tony……不行，不能再想了，看电影看电影……哦，Tony……

然后Tony啪的一下倒在Steve的肩膀上。（恭喜美国队长喜提一只睡着的钢铁侠。）

Steve不知所措地看向四周。

Clint和Thor似乎有些紧张，Bruce主动出来安抚大家：“他大概是太累了，我们一直在做研究，他都没怎么休息，”

所以你们猜提议提前办电影之夜把Tony拉出来透透气？Steve看着自己肩膀上迷迷糊糊咂咂嘴的Tony，轻声向剩下的复仇者们道谢。

“我送他回房间睡觉。”

对于四倍力量的超级士兵来说，横抱一个成年男子并不吃力，Steve把Tony抱在怀里，虽然不同梦里的亲昵，但这个距离也足够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正在飞快地加速，宛如一只发了疯的小鹿在胸腔里四处乱撞。

我完了。

Steve在心里捂住脸。

当天晚上，Steve尝试着抵抗梦境，但这实在太难了。Tony他永远都知道怎么勾起Steve的情绪，想叫Steve生气也好，想要Steve Bo起也好，梦里的Tony躺在床上一个眼神就叫Steve溃不成军，谁能拒绝那样的Tony呢？Steve一方面羞耻于自己依然每晚肖想自己的队友，另一方面却真真实实的在梦境里体会到了把爱人拥在怀里的满足和幸福。

但这种种幸福就好像小美人鱼的的爱情一样，在每个白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消失。

白天的Tony看起来年轻意气充满活力，他和女模特调情，和他的女秘书调情，甚至敢和黑寡妇调情，当然了这些并不惹人讨厌，Steve甚至看见过Natasha故作冷淡打发Tony后脸上绷不住的笑容，是了，Tony幽默风趣潇洒多金招所有女孩子喜欢，怎么想都没道理和他口中的“老古董”滚到一张床上。

或许我可以等，躺在床上感受事后空虚的Steve这么想着，通过心灵权杖看到的画面想必是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脑中的画面，那么只要他耐心等待，他和Tony应该早晚会有相拥而眠的那天。

在那个时机到来之前，他要忍耐。

“Cap？”

第二天早上，Steve在房间门口被Tony堵住，Tony看起来状态不错，他抱着一个咖啡杯，整个人套在一件浅灰色的连帽衫里，经过昨天的休息他面色红润精神奕奕，Steve喜欢看见Tony健康的样子。

“我就是来确认一下，我们和解了对吧？”

和解？我们什么时候吵过架？Steve努力的回想，只能推测出Tony指的是他们并不愉快的初见：“如果你说的是我们刚见面时候的不必要摩擦，我的回答是,是的。”

“那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Tony皱着眉头。

“我没……”Steve下意识想否认。

“你有，而且特别明显，明显到Clint他们找我询问是不是我又欺负百岁老人了。”Tony唰地靠近Steve，浓密纤长地睫毛像小翅膀一样扫得Steve心尖一痒。

“我……”

Steve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自然反应，Tony距离他这样近，只要轻轻一抬手这个人就可以把他搂在怀里，而没有盔甲的Tony又是如此柔软，让Steve忍不住想到梦里的Tony，在梦里，Tony几乎对他予取予求。

“你……？”

Tony又凑近了些，为了不让Tony察觉到自己尴尬地身体变化，Steve手飞快地握住了Tony的手腕企图阻止Tony进一步靠近。

抓住了Tony才发现Tony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悠哉自得，他的身体居然和Steve一样紧绷，Steve低下头，两人的鼻息交融在一起，Steve能感觉到Tony因为自己的靠近一点点融化变软，眼睛里弥漫出些许水雾，就好像梦里的那个Tony一样红着眼角呼吸急促略带期待地看着自己。

“抱歉，我想过控制的。”Steve一手搂住Tony的腰窝像抚摸新生的婴儿一样慢慢轻抚，在梦里他搂过无数次的敏感点这次也没让他失望，Tony几乎是立刻瘫软在他怀里。

“我的确在躲着……为了不对你做这种事。”仅仅是说出这句话就已经耗光了Steve的四倍自制力。

“那我给你一个建议，别忍，做。”Tony眨眨眼睛，成功将本就火热的气氛瞬间点燃。

Steve一手把Tony带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单手推开自己房间门。

那个时机？他觉得时机到了。

能再次见到未来的自己是Steve没想到的。

“这次不是来打架的，我来还这颗宝石。”未来的Steve说。

Steve看着未来的自己：“你们那边的麻烦解决了？”

“……”未来的Steve沉默了一下：“是的。”

“那就好，”Steve犹豫了一会才不确定地开口：“我想确定一些事情……如果我这边提前做了什么事情会对你们造成影响吗？”

“提前？”未来的Steve不是很明白：“我不太懂这些时间理论上东西，不过Bruce说不会的。”

“我……呃……还记得那次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被心灵权杖戳了一下你还记得？”Steve的不好意思简直是肉眼可见，他的脸涨得通红：“那次之后我好像就可以看到一些来自未来的画面……”

“什么？”未来的Steve问道。

“就，你和你的Tony你们两呃……就……那个有着灰发的Tony和你的那些，呃，就那个什么……画面，”虽然这段时间吃了不少Tony的口水，但Steve实在说不出那些露骨的词，为了让未来的Steve明白自己想表达什么意思他几乎在手舞足蹈。

“什么？”未来的Steve更迷茫了。

“就那些，你把他这样那样的画面……还不止一次……还是各种PLAY……我就……你知道的，谁能拒绝Tony Stark呢？”Steve终于成功说出一点少儿不宜的形容词：“我就把他给……当然了我很开心，Tony也很开心，关于我们两能在一起这件事大家都挺开心的，但是我不确定这是否会影响到你们。”

Steve顿了一下：“不会影响到就好。”

“对我们没有影响，”未来的Steve终于露出见面的第一个笑容，他甚至上前拍了拍过去的自己的肩膀：“干得好，士兵。你说得对，谁能拒绝Tony Stark呢？”

“……总之我好像把年轻的我给带偏了，但是我替他高兴，高兴他能多拥有你几年。”老年的Steve坐在一片湖前，对着湖水温柔说话：“我真没想到他能看到那些画面，那些……我没有做不敢做但是一直在心里想象的画面。”

“如果让你知道那几年我在你身边都在想什么，你会怎样嘲笑我？嗯？”老年的Steve温柔地看着湖水，就像看着爱人的眼睛，但是那毕竟只是一片湖水并不能给他任何回应：“也许我也应该像年轻的我一样，试着拥有你，至少现在我能多一点回忆去想念你。”

但Steve当时并没有那样做，他维持着暗恋，将自己的爱情小心翼翼埋在心底，为此还惹来Bucky和Sam无数个【不长进】的眼神，他期望着有一个好时机，在一个和平的时间，在一个安宁的地方，面对着自己的长着漂亮眼睛和小胡子的暗恋对象将自己的爱意说出来，但那场大战后，他永远不再有这个机会了。

Steve看着平静的湖面，他感到有些疲惫，他等待这个说出口的时机太久了，久到自己已经苍老成这副模样。

“我爱你。”

Steve低声告白，带着微笑缓缓闭上眼睛。

“我就知道，”一个声音在Steve耳边响起：“我就知道你肯定对我图谋不轨！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Steve睁开眼睛，只看见眼前一片白光，光线笼罩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那嘴角熟悉的坏笑、得意的眉眼、精致的小胡子，令Steve绽开笑容。

他快步上前一把搂住爱人。

这一次，终于不再分开。

END